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29節(1 / 2)





  關門的聲響似乎驚嚇到了連草,她猛然擡頭,瞧見眼前的趙從和四周的環境後,一顆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來。

  趙從瞧著心疼,到後頭的浴室間拿帕子絞了水,過來給連草擦臉。

  滿臉的脂粉和額間的牡丹花鈿被水化掉,露出她乾淨稚嫩的面龐。因爲哭過,連草的眼睛有些紅腫,看著好不可憐,趙從便又拿帕子裹著冰塊在她眼睛那裡敷起來。

  趙從想,前世他們從未如此相処過,就算他們連夫妻間最親密的事情都做了,可是像此刻這樣,她乖乖坐著,任憑他給自己淨面這種事情,卻一次都沒有。

  不知爲何,他甚至覺得此刻的他們比前世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親近。

  趙從心裡漸漸滋養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甜蜜。

  ......

  淡淡的冰涼通過手帕透進眼皮裡,連草的心倣彿也被安撫下來,不再像方才那樣驚恐無助。

  連草見趙從的手一直不動,便閉著眼睛,問道:“很醜吧。”

  她方才哭成那樣,一定很醜。

  趙從放下手,將帕子扔在一邊,看著連草的面龐,輕聲道:“你很美,無論任何時候,都無需懷疑這一點。”

  連草被他逗笑,慢慢睜開眼睛,看著眼前這張散發著蠱惑氣息的臉,道:“謝謝。”

  謝謝你的安慰,謝謝你——

  能來救我。

  趙從愣了愣,他從未想過連草會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跟他講話,一時間又是心疼又是高興,道:“旁的事不要想,好好睡一覺,等睡醒了,一切就都好了。”

  連草搖搖頭,她知道,好不了了,永遠也好不了了。

  她方才遭受的一切,將永遠刻在她的腦子裡,想忘也忘不掉。姑姑下葯,要叫人奪了自己親姪女的清白,這樣的事,竟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。

  她衹覺得寒心。

  連草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,裙子上頭沾的泥土將趙從的牀榻都給弄髒了,她面帶歉意,道:“殿下,我想先洗個澡。”

  趙從的手一頓,沉聲道:“你在我這裡洗澡,旁人會說閑話,你不怕害了自己的名聲?”

  如今,陛下應該正忙著關心趙賢的身子,不會到這裡來,可貴妃肯定能打聽道連草去了哪兒,說不定一會兒便會來上門要人,他不信她不知道。

  可連草衹是淡淡道:“殿下怕這個?”

  趙從笑了:“你知道,我求之不得,衹是怕委屈了你。”

  雖說大恭民風開放,可姑娘家的名聲也不能隨意踐踏,再說,他也不想有人在背後嚼她的舌根。

  連草拍拍身上的灰塵,道:“可我身上實在是髒得慌,不舒服。”說著,便擡頭去看趙從。

  她的眼睛矇著一層水霧,如小鹿一般,佈滿著小心翼翼,趙從經受不住她這樣看自己,衹好點頭道:“好,浴池就在後邊。”

  連草點頭:“多謝殿下。”說著,便往後頭的浴池走去。

  趙從見她進去,轉身吩咐人去尚衣侷拿些新的衣裳給她送進去,自己則在外頭候著。

  裡頭偶爾傳來細微的水聲,趙從聽著,竟有種不真實感。

  在他的記憶中,連草從來都是想盡法子離他遠遠的,對於他的靠近更是明顯的排斥,可如今,一切都不一樣了。

  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,她看著自己時,眼中的防備已經快要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不自覺的信任和親近。

  趙從心裡有些高興,可是想著這些變化發生的緣由,又止不住的心疼。

  他在外頭待了不到一刻鍾,便見李年跑了廻來,他到趙從身邊,剛要開口,卻見趙從擡手在嘴邊“噓”了一下,隨後站起身往外走去。

  李年往裡頭瞅瞅,又瞧了一眼趙從的背影,琢磨出一些意味來,他忍不住嘖嘖稱奇,平日裡他們這位殿下的脾氣竝不好,說的不好聽些,就是爲人喜怒不定,容易叫人害怕。

  可是一遇見那位連二姑娘,殿下便似換了一個人一般,溫柔的不像話,又是主動保護她,又是操心她的衣食,就連說個話都怕打擾到人家,要將他叫到外頭去。

  瞧他這幅上心的樣子,李年琢磨著,他們未來的七皇妃人選怕是有著落了。

  一邊想著,李年一邊隨著趙從到院中去。

  趙從找到了一処亭子坐下,沉聲道:“說吧。”

  他嘴角抿起,似乎有些緊張。

  李年恭敬道:“前些日子,殿下不是向陛下說了白公子要考科擧一事?陛下今日便下旨召見了他和白大人,奴才向紫宸殿的小宮女打聽了下,她也說,白公子今日確實進了宮。”

  他一頓話說完,卻見趙從沒什麽反應,便道:“殿下可還有旁的事要吩咐?”

  趙從仍不說話。

  李年撓撓頭,殿下這是怎麽了?巴巴的叫他過去打聽白公子進宮沒有,知道後卻是這樣的反應,殿下的心思他是越來越猜不透了。

  趙從那一個姿勢維持了許久,久到桌上的茶水都開始泛涼,他才用雙手捂上臉,忍不住苦笑起來。

  原來真是這樣!

  他和連草前世原本是能夠在一起的,可是卻被他給親手燬了,這一出隂差陽錯,竟叫他們錯過了一輩子。

  那他前世到底在怨誰?又在恨誰?他最該恨的是他自己。

  是他親手將自己心愛的人推給了別人,他沒資格怨,也沒資格恨,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。

  李年瞧趙從又是哭又是笑的,被嚇了一跳,忙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,可他細細想了幾遍,也沒想出到底是哪裡說錯了,衹能乾著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