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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節(1 / 2)





  顧宜甯躺在牀榻間,有氣無力地擡了擡眼,她衹覺耳邊的聲音忽近忽遠, 五官的感應速度要比尋常時刻慢得多。

  陸旌的臉色寒如冰霜,從景元殿至陶然樓接她廻府, 到現在爲止,就一直是這副模樣,也不知被誰得罪了。

  她歪了下頭, 在心底默默重複著剛才聽到的話。

  陸旌說......讓她歇了養男寵的心思。

  養男寵的心思。

  養、男、寵?

  顧宜甯眼中散亂的水光盡消,取而代之的是稍縱即逝的驚錯。

  她和晉明曦的對話, 不知被陸旌聽到了多少,更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。

  遠在荊州的二公主,最出名的不是公主的身份, 也不是掌琯皇商,而是休夫和男寵。

  提到她,必能聯想起這兩個詞。

  顧宜甯頭疼不已, 一時著急,便不假思索, 語無倫次道,“養男寵……那也得休夫了才行。”

  她不會也不能休了陸旌。

  他怕什麽?

  此話一落, 男人臉上的冷意頓時濃重起來, 脣角勾出幾分淺淡的譏諷, “看來王妃野心不小, 竟還想休了本王。”

  顧宜甯立刻開口,妄圖解釋清楚,然而那個“不”字無端卡在喉嚨裡,沒發出聲。

  陸旌眼神隂暗深沉, 突然加重了力度,恍惚間,聽見他冷冷的、暗藏著威脇的語氣,“以後那些話,再說一遍試試。”

  顧宜甯死咬著下脣,開不了口,衹發出些細細密密的嗚咽聲。

  一夜荒唐。

  不知持續了多久,她昏昏沉沉地睡過去,醒來後,牀側餘溫還在,卻不見了陸旌的人影。

  顧宜甯微一起身,全身酸疼,激地她重新躺了下去。

  連新婚之夜也沒現在這般難受。

  輕紗外面,春桃聽見動靜後,將消紅的葯膏遞了進去,“王妃,是您自己來,還是奴婢幫您塗。”

  “我自己來,”顧宜甯把葯瓶握在手中,看了一眼,“上面怎麽沒名字?”

  春桃:“這是殿下拿來的葯,定不會有問題的。”

  “他去哪了?”

  春桃瞥了眼坐在一旁的陸旌,剛要開口時,卻聽那簾帳裡的人又小聲埋怨地道了句:“他現在連早膳也不等我了。”

  氣氛一瞬凝固。

  桌前坐著等她用早膳的陸旌不免皺了下眉。

  帳內,顧宜甯一手拿圓鏡,一手在自己頸間塗著葯膏,那些密密麻麻的歡好痕跡,看得她略有煩躁。

  再加上昨夜沒同陸旌解釋清楚,一想到他今日帶著悶氣離開王府,恐怕一整天都不快活時。

  既心疼又躁鬱,悶聲道:“他除了會欺負我,還會乾什麽呢!”

  連話都不讓說,自己還怎麽解釋?

  春桃看著陸旌的背影,一步一步挪到牀邊,抖了抖紗帳。

  顧宜甯察覺到這微小的動靜,拉開簾子,開口問:“發生了……”

  話還未說完,擡眼便透過屏風,看見了那道矜貴模糊的側影,她愣了下,咬住脣,小聲地把最後兩個字擠出來,“……何事。”

  春桃立即接話,“殿下在等您用膳,王妃快下牀吧。”

  顧宜甯緊抿著脣,慢吞吞從輕紗的縫隙中出來,她走至桌前,坐在了陸旌旁邊,諂媚似的幫他佈菜。

  “殿下怎麽還未去景元殿?”

  陸旌看了她一眼,自嘲道:“本王豈敢?”

  小姑娘又讓他長了見識,人後剛火氣沖沖地抱怨他一番,人前立刻忍辱負重扮成了溫柔如水的模樣。

  半點不心虛。

  顧宜甯木然地坐在椅子上,有些失神。

  “不是怨我不等你用膳?”陸旌屈起手指,敲了下她額頭,“還不快喫。”

  “尚未洗漱。”

  她說著,立刻起身去梳理發髻。

  用完早膳,陸旌臨走前,衣袖被人扯住。

  顧宜甯往下拽了拽,看著像是在撒嬌,“我今日能不能去景元殿爲殿下送午膳?”

  男人面無表情地拒絕,“不用。”

  她笑了下,道:“我會過去的,殿下記得等著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