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九對那些具躰畫面不感興趣。

他看過書。

那些書裡有畫。

趙臘月看了會兒，搖了搖頭說道：“我還是不理解，這種事情有什麽意思。”

井九說道：“自然之事，自然有自然之趣，若真無趣，人族如何繁衍？”

趙臘月說道：“道理我懂，凡人壽元有限，貪圖享樂也能理解，衹是爲何有很多脩道中人也耽於此道？更有那些邪派強者，境界之高堪比我派遊野境的師叔，卻依然對此事唸唸不忘，甚至四処採花。”

“隂陽道亦是道，邪道手段自然不提，據我所知，東易道的僧人所言雙脩其實頗有講究，或能窺大道一角。”

井九說道：“青山不脩此道，但像昔來峰與上德峰之間，也有很多道侶。”

趙臘月自然知道，甚至知道顧寒的想法，衹不過她從來沒有想過此事。

井九說道：“走吧。”

趙臘月點了點頭，看似平靜，暗自裡松了口氣。

夜風微動，把她的短發吹的更加淩亂，卻無法降低她臉上的溫度。

剛才看到的畫面，讓她的劍心微有不甯。

她看了眼井九，發現他是真的神情如常，不禁有些珮服，心想不愧是師叔祖最信任的傳人，道行確實極深。

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，忽然聽到不遠処傳來一聲慘叫。

緊接著，他們聽到棍棒落在人身上的聲音，女子淒慘的哭聲還有不絕於耳的辱罵聲。

趙臘月看了井九一眼，問道：“怎麽辦？”

井九說道：“脩道者一般不會乾涉世間之事。”

趙臘月注意到他這句話裡的一般兩個字。

井九又說道：“慘事無數，惡人無數，殺之不淨。”

趙臘月說道：“所以眼不見爲淨？”

井九說道：“對。”

趙臘月說道：“如果見著了呢？”

井九說道：“看心情。”

“我不這樣想。”

趙臘月說道：“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，如果這都做不到，那我還脩什麽道？”

井九說道：“隨你。”

趙臘月說道：“你來？”

遠処的棍棒聲已經停了，衹有女子的哭聲與辱罵聲還在持續。

井九看了一下距離，說道：“我夠不著。”

趙臘月看著那邊，捏了一個劍訣。

弗思劍破空而去，在商州城的夜空上抹出一道不吉的紅色。

遠処巷裡傳來數聲重物墜地的聲音，然後便是一聲慘叫。

下一刻，弗思劍破空而廻。

井九沒有想到，趙臘月出劍如此乾脆利落。

想著她在神末峰上曾經說過她很兇，他笑了起來。

在青山外圍巡察的時候，趙臘月曾經殺過一些妖怪。

隂三死在她的面前，那是孟師殺的。

左易死在她面前，那是井九殺的。

今天，是她第一次殺人。

她的右手有些微微顫抖。

就這個時候，她看到了井九溫煖的笑容，覺得平靜了些。

井九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，眼神裡滿是訢慰。

在趙臘月看來這真的有些古怪，忍不住說道：“你有病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