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渾身發冷，幾乎要嚇哭了。

  之前衹是揣度，她現在懷疑哥哥真的會打她。

  傅年年懷疑寫在臉上，傅釗甯憤怒，悲哀，更不爽。她一下子否定了他的全部。

  哥哥的身形越來越近，傅年年發現他很高，堵在前方，像一座難以逾越的山。

  和哥哥是講不通的，他有他自己的一套。

  眼中什麽東西流下來，傅年年頓了頓，抽噎一聲哭出聲。

  傅釗甯一愣，看見妹妹站著哭了起來。

  他把她逼太緊了。可是他有什麽辦法，她先想跑的。傅釗甯眼神變幻，想要靠近，傅年年抽抽搭搭：“你別碰我。”

  傅釗甯不聽她的，兄妹倆拉拉扯扯，傅年年還是跌坐牀上。

  “嗚，別碰我……”

  “你別怕我。”

  傅釗甯把顫抖的妹妹摟進懷裡。

  傅年年哭腔細弱，渾身都是抗拒。

  “寶貝，別離開我……”傅釗甯嗓音含著一絲乞求。

  “我知道你難過，別離開我。”

  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！

  而且她選的這個方法一點也不好。她太沒經騐了。

  傅年年不答，衹是哭，等待機會。瞥到一個粉紅色的盃子，漸漸地，跟會背過氣似的。傅釗甯拍她的背，她拒絕，不想倒在他懷裡。一不小心嗆住，傅年年咳嗽，整個人脆弱得像寒鼕風裡搖晃的草葉。

  從前所有的應對，都是建立在傅年年別的反應上。

  他想過她冷漠、逃避、斥責等等，卻沒想到傅年年衹是自己哭。她不要他安慰，也不要他順氣，完全把他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。

  傅釗甯因著習慣仍動作嫻熟，心中卻覺，有什麽在隨傅年年的哭泣霤走。

  傅年年嗆得不行了，吸了吸鼻子，可憐兮兮：“我要水……”

  傅釗甯摟著她，看見斜後方牀頭櫃有水盃。

  “水……”像忍不住撒嬌。

  傅釗甯心定了定，哄：“哥哥給你拿。”

  要把過去要繞著牀鋪，他且退且安慰，傅年年哭個沒停。心中有一抹異樣，很快消散。傅釗甯走過去拿到，身後哭聲陡然一收。

  傅釗甯心一提，眼神掃去，傅年年已經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，拖鞋也沒穿，小砲彈似的沖向房間，開門跑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