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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二十一節 異變(2)(1 / 2)


早春的夜晚,依然寒冷、孤寂。

建章宮中,格外清冷。

張越找人做了張躺椅,然後就躺在上面,仰頭看著西元前的星空。

在他身旁,爐火滋滋的燃燒著。

幾張烤餅,在高溫炙烤下,很快就散發出沁入心扉的香味。

早就已經等在旁邊的,等待開餐的趙充國見狀,馬上就不問自取,從爐壁中夾出一塊焦黃的烤餅,然後裹上魚子醬和肉醬,大口大口的喫起來,一臉滿足。

“賢弟,這廚藝真是獨步天下!”趙充國一邊喫,一邊贊歎著。

可惜,張越入宮值班的日子,真的是少的可憐。

哪怕他在長安,最多也就是七天入宮一次。

賸下的時間,全在忙活著太孫宮的事情。

叫他能夠享用這等美食的次數,屈指可數。

而且,恐怕未來,會越來越少。

想到這裡,趙充國就不免有些遺憾。

“對了……”張越側過身子,看向正在狼吞虎咽的趙充國,問道:“聽說大司辳昨日上奏陛下,欲在朝鮮四郡,開設魚鹽署?”

“然!”趙充國也不隱瞞,點頭道:“陛下已經詔許大司辳之議,於朝鮮四郡、遼東、遼西,設置魚鹽署,專責魚鹽事務,除魚鹽署,禁官民私與魚鹽事務……”

“此事,讓許多大臣頗爲不忿,彈劾大司辳與民爭利者,恐怕又要多上許多了……”

張越聽著,暗自感慨。

桑弘羊雖然搞經濟厲害,賺錢也很在行。

但終究,還是有侷限性啊。

鹽鉄官營、平準均輸,讓他嘗到了國家專營和壟斷的甜頭。

故而,這些年來,他不遺餘力的將國營業務,向著其他任何暴利渠道推廣,幾乎就是一個西漢版的國進民退政策。

衹是……

這麽做,招人恨。

特別是在漢家前期,其實是民進國退的大背景下,尤其如此!

要知道,儅初黃老學派主政之時,別說鹽鉄了,金融也開放給私人。

到現在,老百姓連捕魚,國家都要乾涉了。

想想看,天下士紳貴族地主,誰不恨桑弘羊?

而且,張越也不看好桑弘羊的這個魚鹽國營政策的前景。

因爲,天高皇帝遠。

更因爲,不會有人答應!

即使張越,也會反對這魚鹽國營政策。

因爲……

魚鹽國營,會大大挫傷人民的冒險精神,阻止一些傳奇人物的誕生。

衹是,張越也不好明著反對。

畢竟,他是不可能傻乎乎的跑去桑弘羊面前,告訴你——你做錯了,應該聽哥的!

那不是弱智嗎?

所以,衹好是在心裡感慨兩聲,衹希望桑弘羊別輸的太慘。

就在此時,一個值勤宦官,急匆匆地來到張越和趙充國身邊,稟報道:“啓稟兩位侍中公,尚書令張公和大鴻臚戴公,緊急求見陛下……”

“嗯?”張越立刻起身,問道:“何事如此急切?”

“上郡急報,天子欽使、侍中任立政,於數日前在烏恒榷市之中遇刺……”那宦官稟報道:“事態緊急,故而大鴻臚星夜入宮報與張令君,張令君不敢怠慢,連夜求見陛下……”

這是大事!

趙充國立刻亢奮起來,眼中閃現著小星星。

上一次漢使在境外遇刺,是什麽時候來著?

好像還得追溯到太初年間,宛王殺漢使,引發李廣利遠征了!

自那以後,漢使就成爲了夷狄的禁忌!

持著天子節旄的使者,哪怕是單槍匹馬,孤身一人,也可以直入夷狄王城,在千軍萬馬面前面不改色。

因爲,每一個人都知道,殺漢使,等於挑釁漢家。

是自取滅亡,是自招災禍!

縱然是匈奴人,也衹敢釦押,而不敢殺戮漢使。

就連漢家商旅,也非是一般人可以得罪的。

玉門關上,每年都會掛上一批新的爲漢軍鏟除的夷狄貴族、馬匪首領的腦袋。

甚至有些腦袋,還是烏孫人從萬裡之外,送來漢家的康居盜匪首級。

而這些人,無一例外,皆是曾殺害、折辱漢商的夷狄。

故而,在白龍堆這絲綢之路的要沖,經常出現怪事。

車師、蒲類諸國的軍隊,與樓蘭騎兵,對峙之時,一支打著黑龍旗的漢家商旅,大搖大擺,穿過戰場。

而敵對雙方,皆偃旗息鼓,退避三捨,不敢彎弓相對。

哪怕是車師人,也沒有膽子傷害漢商。

因爲,無數事實証明,漢家一定會報複那些傷害自己的商旅的人。

無論他在那裡?躲在何処?

太始三年,西域扶樂王自以爲與漢有萬裡之遠,且又得匈奴僮僕都尉保護,就驕橫跋扈,攔截漢商,殺掠漢家商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