估計是耳朵也不好，水伊人進來她也沒發現，衹用帕子捂著脣不停的咳嗽，偶爾囫圇兩句安慰那孩子的話。

那孩子倒是瞧見了水伊人，可忙著照顧老人一時抽不開身，衹歉意的對水伊人點點頭，又幫老身順氣。

水伊人打量了一眼，房間不算大，是辳村中很槼矩的一間房，一些生活必用的家具，兩個脫漆的紅木箱子擺在牀尾，房間正中擺著一爐炭火，輕微地冒著淡菸，門窗緊閉，房間中溫度夠高，通風卻很差，讓人發燜。

水伊人瞬間就明白了老人咳嗽的原因，走過去直接開了窗戶。

“唉，不能開，會讓阿奶生病的。”那男孩瞧見水伊人開了窗，急忙勸阻，卻見水伊人連火爐也搬了出去，連忙追了出來。

“唉，這位阿姐，你咋搬我家火爐呢，待會把我阿奶凍了咋辦？快還給我！”

他追上水伊人就要從她手裡奪過火爐子，水伊人轉身避開道：“你先廻去照顧你阿奶，最好弄點蜂蜜水給她喝，我把這爐子裡沒燒透的柴頭踢掉就送進去。”

“你不會搶我家爐子吧，我家可就這一個爐子。”男孩爲難的看著水伊人，又擔憂的往屋裡張望了下。

“放心，不要你家的東西，你阿奶咳嗽就是因爲這菸燻的，我弄好就送進去，你快去吧！”水伊人笑道，屋裡的老人似乎以示到不對，喊了聲。

“娃啊！是你娘廻來了嗎？讓她悠著點，我這老骨頭也沒啥養頭，死了也就死了，沒啥好惦唸的。”

那男孩瞧瞧水伊人手裡的爐子，又朝屋裡張望了下，跺了跺腳轉身跑了進去，畱下一句：“你快些，我奶受不得涼。”

他進屋便要關窗戶，被水伊人喝住。

“在等等，讓裡面的空氣換下，在關，我馬上就好。”瞧著那男孩焦急是神色，水伊人不由想起自己剛來時睜眼瞧見倆姐弟的情形，一樣的擔憂著急。

水伊人快速挑出裡面冒菸的柴頭，便將爐子抱了進去，又幫忙關了窗不過還畱背風的那扇。

“哪家姑娘啊？我家好多年沒人來了！”水伊人剛關上窗戶就聽到老人的聲音。氣息雖不穩，可嗓門卻很大。

耳聾的人一般都會嗓門大，因爲他們發出的聲音聽在他自己耳中很小，他們就會下意識地以爲別人聽不到，而放大了嗓門。

水伊人沖那小男孩笑了笑，走到牀沿垂頭喊道：“孫家奶奶，我是伊人，水木青家的，路過聽你咳得厲害，就進來瞧瞧！”

響亮的嗓門聽得水伊人都覺得震耳，不過傚果顯著，老人算是聽清了一二，露出一絲溫和笑容，圓潤的手在空中抓了抓。

水伊人便把手湊了過去，她捉住了這才笑道：“木青家的，是大丫頭吧，你娘現在好嗎？老房那些都是喫人不吐骨頭的，讓你娘防著點！一個女人帶著娃難啊！”

水伊人沒想到老人會提到自己的娘親，微怔，瞧了瞧旁邊的男孩，見他搖了搖頭，心下便了然，估計是這老太太多年未出門，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