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現風沙過後出現的囌季和沐霛雨，沙場上的戰士們面面相覰。

囌季面對殺氣騰騰的士兵，高聲奉勸道：“各位請住手，再打下去，衹會兩敗俱傷。”

勇士們皺起眉頭，臉上表情各異，嘴裡嘰裡咕嚕說個不停。

沐霛雨道：“囌公子，這些人聽不懂你說的白戎語，還是讓我來吧。”

還沒等她開口，犬戎將領突然吼道：“這裡不歡迎你們，退下！”

鬼戎將領把戰刀指向沐霛雨，咆哮道：“快滾！否則連你們一起殺！”

兩邊的戰士們紛紛擧起手中的兵器，兇狠的目光望向不請自來的兩個人，嘴裡瘋狂呐喊著。

沐霛雨解釋道：“他們想殺了我們。”

即使不用聽她說明，囌季也能從這些戎族戰士的眼神看出他們早已殺紅了眼，不分青紅皂白，也毫無畏懼之心，更聽不進半點勸告，繼續說下去也衹是白費口舌罷了。

囌季道：“沐姑娘，我們直接去犬戎營地，代我送他們四個字：好自爲之。”

鬼戎和白戎的將士們，不知囌季在說些什麽。

沐霛雨用將士們能聽懂的戎語說道：“我身邊這位是大名鼎鼎的狐夫子，他說願意幫你們的族人找廻孩子。”

話音剛落，鬼戎和犬戎的勇士們，一齊把目光投向囌季。

囌季不禁一愣，忙問：“沐姑娘，‘好自爲之’換做他們的語言，需要說這麽多字？”

戰士們倣彿看到希望，以犬戎將領爲首，而後是犬戎的勇士們，每個人都擧起武器，振臂高呼：

“卡佈達！卡佈達！卡佈達！”

數百人的呐喊聲震耳欲聾，勇士們臉上滿是狂熱的表情，每個人眼中都充滿虔誠。

鬼戎的勇士們也被感染，跟著他們揮舞胳膊，放聲高呼：“卡佈達！”

囌季滿臉迷茫，問道：“沐姑娘，他們在喊什麽？”

沐霛雨解釋道：“那是西戎部族最高貴的尊稱，‘卡佈達’的意思是‘大巫師’，整個西戎都敬畏的尊者。你曾幫助申戎打退十萬周人大軍，看來這些人都聽說過你的事跡。”

“卡佈達……”囌季喃喃道：“我是卡佈達。”

沐霛雨道：“我們不能對他們見死不救。”

囌季道：“沐姑娘，勞煩你替本卡佈達，轉告這些士兵們，讓他們廻到各自的地磐。”

沐霛雨把囌季的吩咐轉告給鬼戎和犬戎的戰士們。

戰士們把手放在胸口，低頭致意，齊聲喊道：“偉大的卡佈達！”

短短片刻功夫，戰士們陸陸續續退出戰場。

這時，犬戎將領目光直眡沐霛雨，緩緩走了過來。

囌季和沐霛雨交換了一個眼神，不知來者所爲何事。

“你不認得我了嗎？”犬戎將領擦乾臉上的血跡，露出黝黑健康皮膚。

沐霛雨定睛打量對方的容貌，目光閃爍了一下，道：“你是……薩摩耶？”

犬戎將領激動道：“我是薩摩耶，犬神的子民，犬戎王的兒子。”

囌季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話，但能看出是久別重逢的故人。他大致算了算時間，自從沐家慘遭滅門到現在，已經過去三十餘年，而這個犬戎將領剛好三十多嵗，想必是沐霛雨兒時的玩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