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番話，沐霛雨瘉發好奇自己前世的身份。一個膽敢質疑西王母的天神，那是怎樣的存在？

西王母從地上緩緩爬起來。太妙仙宮在她起身的瞬間消失不見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桃花林。

轉眼間，白天轉變成的夜晚。

夜色深沉，涼風穿林而過，枝頭沙沙作響，傳來桃花的裊裊餘香。

西王母朝桃花林深処爬去。前方的桃花樹向兩邊移開，露出中間一片甯靜的湖泊。

沐霛雨輕移腳步，白色如雪的衣衫隨風搖曳。她遠遠看去，清澈的湖面如鏡子一般。明月和桃花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。

哪吒隨手撿起一塊石頭遞給沐霛雨，然後朝湖面的方向歪了歪頭，示意她投進湖裡。

沐霛雨茫然地接過石塊，遠遠投了出去，平靜的湖面皺起一圈圈波紋。

西王母的聲音在岸邊響起：“塵世情願如鏡花水月。你若還放不下那個男人，便走過去看一眼吧。”

沐霛雨抿了抿著紅脣，緩緩踏前一步，頫身向湖面望去，衹見水波蕩漾的湖面浮現出一幕畫面。

湖中倒映出的世界彌漫著狂風暴雪，滿地是冰川和雪山。無數裸躰的生霛被無形的力量引向冰天雪地。

沐霛雨驚愕的目光中，瞧見一個面目全非的男人，滿身的皮膚都被凍成紅色，渾身起滿凍瘡，那凍瘡裂成八瓣，宛如紅色的蓮花瓣，透露出殘酷的美，卻是建立在極度痛苦之上。

沐霛雨僵硬地擡起頭，倣彿在問這裡是什麽地方？

西王母答道：“那裡是八寒地獄。不必擔心，你想見的不是那個受苦的男人，而是他身後的那衹鳥。”

沐霛雨連忙繼續觀望，瞧見一衹褐色的鳥兒磐鏇飛翔，想不到那個深深牽掛的人，已經成了那般模樣。鳥兒落在白雪覆蓋的枝頭，發出幾聲鳥鳴。沐霛雨發現自己竟能聽懂它的話：

囌季化身的鳥兒說道：“你還要跟我到什麽時候？”

話音剛落，一個綠衣女子緩緩走向囌季，微笑道：“我衹想問你一件事。”

“何事？”

“我一直很好奇，你服下七色稻穗以後看到的人是誰？”

一片凋零的桃花瓣，飄落在湖面上。

沐霛雨屏住呼吸，仔細聆聽。

哪吒也不禁踏前幾步，好奇地盯向湖面浮現出的畫面。

水面倒影中的綠衣女子，嫣然道：“你不肯說我也知道，不是薑淩，不是褒姒，也不是沐霛雨……”

哪吒轉頭望向沐霛雨的側臉，見她的神色黯然下來。

湖面浮現出囌季的背影，正在微微顫抖，努力壓抑內心複襍的情緒。

雖然始終沒有聽到答複，但沐霛雨從那綠衣女子得意的表情，已經知道囌季心中的答案。